24 June 2010

悼念




我感到悲伤、愤怒,一切不快的情绪,骤然涌上心头,久久不已。

一个惊骇的消息,我以为只是个传闻。 传闻中,半山芭的监狱要拆了。

不应该说是个监狱,它早已不做此用途了,里边的设施也荒废得很,更应该说是个废墟,一个弃置已久的废墟。

说到监狱,一定联想到城墙。就像光和影分不开一样。这个传闻中快拆的监狱,城墙是特别的。连绵不断,墙上画的是山明水秀,绿草如茵的丛林。据闻是由两个牢犯携手共画的,因为牢房给人的感觉是黑暗的,所以才需要生气勃勃的自然葱绿来隐藏它的晦暗。

很小很小的时候,记忆中,这幅连绵的风光旖旎让我神往。那时的我,小手所能触及的,大概就只有树根的高度了。那时父母长辈会把我拉开,好像靠近些也会沾到不吉利似的。我很困惑,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壁画,碰一下也不行吗?于是我只能在远处眺望,总觉得那一幅幅的墙壁,述说着外边的故事,也传达里边的故事。就一幅墙,隔着两个世界,隐藏着无限想象。

有故事的人,有故事的画面,到头来还是没了。历史就是小气的容不下不光彩的一面。殊不知,光彩与否,都是历史的两个面。斑驳的城墙,没了,早知道如此,当初还会坚持吗?

走过,才发现,这墙真的好长。没有了城墙,天空也好像比较亮了。或许是好的,或许是坏的,然而我任性地希望它能留下,撇开逻辑与理性,我只希望它留下。或许正如柏林的城墙一样,该塌的,还是得塌下来,不论你有多种千百万的理由,碍着了国家利益,你就是死刑了。说来也讽刺,大概不少牢犯起过翻墙落跑的念头,翻不过去的城墙,如今却是在政府的一声令下塌了。

坍塌的那一刻,心像被楸了一下,椎心的痛,拆的仿佛是我的家。

每天都经过,熟悉的街道,我依然一厢情愿的相信,它是屹立不倒的。

至少在我心中是如此。

如果我伤心到永远,事情会有所改变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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